Tuesday, November 3, 2009

改朝换代,还看今朝

今天美东下午四点,曾经在纽约证券交易市上以SGP股标翻云覆雨二十六年半的先灵宝雅制药公司(更早前身先灵制药则源于德国),终于被默克公司给默默地吞并而被革了命。成交价不高不低,四百一十一亿美元。如果有人在二十六年前花一千元买SGP,如今值两万一千元,用中学对数与指数换算,年递增率达13%,算是不错的投资。同时期默克股票的年递增率约10%,二十六年前一千元的投资如今值一万一千元,也不算差。别小看这3%的差别,二十六年的累积结果,导致两样投资收益差了整整一倍。当然,如果你不小心在十年前买了两个公司的峰顶高价股票,你的投资到如今会分别缩水50-62%。

处在改朝换代之交的我们,难免会感慨良多的。这倒不是因为担心旧朝天子与诸侯们流落他乡而生活无着。逾亿美元的元老遣散费,毕竟不是叫花子破碗里的一块铜板,即使买不起轻型波音787但过点滋润日子打打私人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应当是绰绰有余的了。相反,值得关注的倒是咱们黎民百姓的生计问题。那十万张口,喝一口水都至少会让一条小河断流的。何况多半还有家人嗷嗷待哺呢。

咱们暂时能做的就是抚今追昔,继往开来。想当年,研究生毕业,准备找博士后,希望以后回国当教授。出于对蛋白质折叠机制的浓厚兴趣,我专门找到两个其姓翻成中文都带金字的名教授,一位在中西部盐湖城,一位在东部波士顿。在波士顿的金教授得知我在两难之间(是到他那里做研究,还是去先灵保雅上班),他坐在办公桌后,挥动他年轻而有力的右手,一字一句地提醒我:去工业界几乎是单行道,去了很难再回到学术界。我说我明白他的话。最后左思右想,因为对八九六四之后身份转换不确定而带来的过分关切,我还是执迷不悟地来到了工业界。这一来就是快二十年。

九年前,金教授也来到了工业界。他被默克公司研究所聘请,做起研发高管,仅次于后来被他如期接班的研究所总裁。如今阴差阳错,如果没有更多的柳暗花明,算是上天给我第二次机会,让他当大老板,让我替他做事。固然蛋白质折叠是个老大难的生物学问题,但制药何尝不是困难重重呢?一味药,从实验室到病床边,需要折腾十年有余,花费接近十亿美元。想取得及时成功喜悦的人,实在不适合在药业谋职。

我想起了老祖宗孟子的古训: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我想,任何二十年的训练,应该离上天的训练计划是八九不离十了,因为人生有效期实在太短。至于大任为何,旁落谁肩,就翘首以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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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out Me

Ph.D Biochemist, Itinerant Evangelist